第二章【快报】人家交到男朋友了！（3/6）
该怎么说……真是个从出场到退场都像暴风一样的少女。
「……她走掉了。」
「是啊，临走前还说了个有点吓人的预告。」
直到看不见喰良的身影，无色和黑衣才终于说出话来。
「……？」
这时无色的眉毛抽动了一下。他看见总是面无表情的黑衣仿佛露出满意的神情。
「黑衣？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呃，没有……没事就好。」
无色说完，黑衣疑惑地歪了歪头后，将视线转回正前方。
「不说这个，我们赶快走吧。没到耗了这么多时间。」
「也是。待会要班会，可不能迟到。」
「──不。」
黑衣闻言，微微摇头。
「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不是教室。」
「咦？」
见无色瞪大双眼，黑衣以旁人听不到的音量悄声说道：
「──今天要去迎接〈楼阁〉的贵宾。」
「〈楼阁〉的……啊──」
这时，无色才发现前方──那条通往中央校舍的熟悉道路上，布满了陌生的装饰。
道路两侧设了些简易摊位，像要举办校庆园游会似的。
「咦，流战不是在明天吗？」
「流战在明天，今天要举行迎宾典礼，以及兼具流质的前夜祭。」
「喔，这样啊，所以才……」
无色东张西望地说着，黑衣赶紧催促他。
「因此，你待会要出席典礼，要先做准──」
黑衣说到一半，眉毛抽动了一下，连忙拉起无色的手躲进建筑物之间的空隙。
「哇，干嘛突然拉我啊，黑衣──」
「嘘，安静点。」
黑衣将食指抵在前，望向两人刚才经过的道路。
无色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顿时明白一切。
瑠璃正和她的朋友沿着那条路走了过来。
「…………」
她脸上充满怒意，姿势宛如凶猛的食动物微微前倾，全身还莫名散发一股杀气。
这状态明显不寻常。
硬要比喻的话──就像自己的哥哥趁乱逃走后，又在直播中被奇怪的女人公宣称是男朋友。如果遇到这些事，可能就会变成她现在这样。
「瑠、瑠璃……冷静一点，妳吓到大家了。」
瑠璃身旁的温婉少女皱着八字眉说──她是叹川绯纯，瑠璃的同班同学兼室友。
「……冷静点？这话真奇怪，绯纯，我很冷静啊。」
「真、真的吗……？」
「是啊，冷到血都要冻结了。」
「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没事……！」
她们边走边聊。周围的学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离现场或别视线。
无色远远望着瑠璃，脸上冷汗直流。
「……谢谢妳，黑衣。真的好险。」
「不会。总之你今天还是别以这副外貌和她见面吧。」
黑衣压低音量说道。
「…………？」
然而下个瞬间，瑠璃忽然停下脚步。
接着始狐疑地朝四周张望。
「怎么了，瑠璃？」
「……妳有没有感觉到我哥的气息？」
「气、气息……？」
「对，只有一点点，大概一一○秒前经过这里的感觉。」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是妳太多了？」
「我会误认我哥的气息吗？」
「说得也是……」
绯纯皱着眉头说完，瑠璃动着鼻子嗅了一会后，以缓慢的脚步朝无色他们藏身的地方走来。
「……！她走过来了……！」
无色望向后方，紧张得难以呼吸。然而巷子越往里头越狭窄，不足以让人通行。
「──没办法了。」
这时黑衣一把抓住无色的肩膀，将他的身体压在墙上。
「呃……黑衣，妳做什么？」
「我们就在这儿执行存在变换吧，反正本来就该在典礼前完成。」
「存在变换──」
无色闻言，倒抽口气。
存在变换可以让密不可分的无色和彩祸调换身体。
从彩祸变成无色时必须让无色感到兴奋，以提升魔力流出量。
从无色变成彩祸时则倒过来，必须从外部吸收魔力。
而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
「…………」
黑衣维持一贯的表情，勾起无色的下巴。
「那、那个，请等一下，黑衣。」
「没时间了。而且我们明明已经执行过很多次，你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是没错……」
无色红着脸别过视线。
黑衣说的有道理，但如今无色已经知道黑衣就是彩祸，要他不紧张才是强人所难──
「──行了，给我乖一点。」
「…………！」
下个瞬间黑衣口中说出的话语让无色全身为之震颤。
黑衣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赶紧固定住无色的脸──
「嗯──」
接着直接将自己的双压在无色的上。
「……唔──」
几乎要融化的柔软触感、隐约散发的甘甜芳香蹂躏着无色的脑袋。无色动弹不得，感受到一阵眼前忽暗忽亮的强烈冲击。
随后静止了数秒。
「────呼。」
黑衣将嘴移时，无色的身体已变成久远崎彩祸的外观。
是的，这个行为──接吻，正是从外部传送魔力最有效率的方法。
「…………」
无色眼神迷濛，摸了摸依然残留着接吻触感的双。
「……总觉得比平常更久。」
「是你太多了吧？」
黑衣若无其事地别过脸，口气已经恢复成平时那样。
就在这时，瑠璃探头望进小巷中。
「……咦？魔女大人和黑衣……？两位怎么在这里？」
「彩祸大人说她看见了稀有的虫。」
黑衣面不改色地随便撒了个谎。无色配合她的说法面露苦笑，点了头。
「是啊……嗯，好像有看见。」
「这样啊。不愧是魔女大人，总是对新知充满好奇。」
瑠璃佩服地说完，东张西望搜寻无色的身影。最后终于发现他不在这里，皱着眉歪了歪头。
「怎么了？」
「呃……没事，可能是我搞错了──」
瑠璃此时像是注意到什么，睁大了眼。
「黑衣，妳怎么了？脸好像有点红？」
「咦？」
听见瑠璃这么说，无色不由得叫出声。
「……是妳多心了吧？」
黑衣以平静的口吻说完，不让无色看她的脸，迳自走出小巷。
◇
他以「无色」和「彩祸」的双重身分生活了一个月。
凭着惊人的观察力、偏执的学习力和兴趣上的坚持，无色已经能维妙维肖地模仿久远崎彩祸，但在许多情况下仍会感到紧张。
最明显的就是在与彩祸的旧识谈话时，以及自己的行为可能损及彩祸的评价或社会地位的时候。
而现在的状况──正巧符合这两条件。
因为他待会必须款待和彩祸同为魔术师培育机构之首的魔术师。
「…………」
无色坐在会场舞台的椅子上，缓缓吐气以免显露出紧张情绪。
这里是〈庭园〉东部区域的大礼堂，如今布置成简单的典礼会场。
〈庭园〉的学生在宽广的会场中整齐排列，他们前方的舞台上则坐着教师和骑士。熟悉的礼堂莫名散发出一股庄严的气氛。
「──您怎么了，彩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