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经常有做家务吗。看上去很熟练呢」
「唔姆。在村子里自己的家务自己做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族的那仆人」
真是非常健全的生活啊
「但是我的妻子出生高贵。不擅长做家务。不知不觉地照料着,我就完全熟练了」
听起来真是相当亲切。法尔汉先生,是主夫吗。这样一问的话,那紧绷的围裙装看起来仿佛又变得像样了不少。
「话说」我坐在柜台的座位上抬头看向法尔汉先生。「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昨天虽然没有详细追问就让法尔汉先生住在了空出来的房间过夜了,当然还是很在意原因的
法尔汉先生双手抱,喉咙发出了低鸣。一脸为难地沉默着。正当我后悔着是不是不应该问的时候,他默默口了
「虽然我试着在镇子上调查龙的花嫁的事情,但结果不尽人意。然后回去了村子了一趟。把妻子给惹怒了。说空手而归对龙来说实在不应该」
「那真是严厉呢」
「龙去打猎的时候,没有狩猎到猎物之前绝对不会回去的。这是古老延续下来的传统。虽然我觉得狩猎跟这件事不一样,但妻子好像不接受啊。所以就回不了家了」
面对消沉地低下肩膀的法尔汉先生,我不禁相当同情他。当然也理解他妻子生气的心情。但是,我支持连家也回不了,穿着围裙缩着身子的法尔汉先生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们同是身为男吧
我直直看着法尔汉先生
……那几乎要崩裂的围裙,能不能给我解下来呢。总感觉紧张感都被缓和了
「当然我是无论怎样都要解决这件事的。我对自己跟妻子的生活不仅很满足,我也打心底地爱着她。但是,该怎么做才好呢……」
法尔汉先生健壮的膛,撑得围裙的布料几乎要达到极限了。要是一用力马上就像要裂了。我下意识看了下自己的板,不禁叹气。我也是一个男。真自己更强壮一点。跟法尔汉先生的身体真的是相差太大了。
「怎么样才……」能拥有那般的肌呢
「噢噢!夕哟,那么认真地为我考虑吗!」
要是有健身房的话我都去一下了
「在哪里……」会有吗,健身房
「没错。我也觉得首先得在这个镇子上找到那位新娘」
但是就算有健身房,要一边店一边去锻炼的话
「应该很困难吧……」感觉坚持不下去
「我也明白这点。在到处都是人族的镇子上毫无头绪地寻找一个人一般来说是接近不可能的」
不,但是,法尔汉先生应该也不是去了健身房才有这肌的。这样来看,一定要去健身房的必要就……
「没有?」
「不,有的。线索」
说起来根本上来讲,虽然我们也有族不同的问题,但我不应该太贪心的。比起现在这样,再稍微有点肌就好。这样的话
「应该有希望的……」
「没错,有希望的!」
砰地,柜台被敲打了一下,拉回了我的意识。不知不觉间投入到思考里面去了
「夕哟……我表达一下我的谢意。不仅愿意借给我睡觉的地方,还这般亲自地,认真地,考虑到了我的心情……!」
声音一边颤抖着的法尔汉先生说道。我完全搞不懂是啥状况
「那个」我一口,法尔汉先生举起单手制止了
「好了!我可是明白的,夕……我已经深深感受到你的体贴了。果然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助。再次拜托你了。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呢」
我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变成这样。但是有一点我是明白的。这气氛之下,我实在拒绝不了
「……要是我也可以的话,我会加油的」
4
「欢迎光临,科乌本先生。跟平时一样吗?」
一边递上一杯凉水一边问道之后,科乌本先生瞪大眼睛看着我
「……店长,那是」
指尖指向厨房
「看起来很大块头呢,这是怎么了?」
「那是临时的厨师。大块头貌似是天生的」
「这样啊,天生的吗……怪不得围裙都紧绷绷了」
一脸自然的法尔汉先生正挥动着平底锅。因为受到照顾坚持说要帮忙店里,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之前也有过穿女仆装的女孩子们,歌姬也来过,接着是肌发达的男人……店长,你会不会太过没节操了?」
「能不能别说得像是我的兴趣一样好吗?」
绝对不是这样子的。只不过不知为何就变成了这样而已
「嘛,反正挺有趣的这样也好」说完科乌本先生的目光落在了菜单上「这是啥?这是哪里的餐馆菜单吗?」
我无言地摇了摇头。因为法尔汉先生说要用他自己带过来的食材。我只不过是在菜单上面加了进去而已
「……那,这个香草烧雪鱼—加上シャルべ沙司,还有龙喜欢的沙拉。シャルべ是什么?」
「好像是只有下雪时才会结果的果实」
「……总感觉,好像挺厉害啊」
我拿上点单笔记走向法尔汉先生那边。告诉他内容之后,法尔汉先生展示了一个露齿的微笑。让人充分感觉到一股满是龙的魄力
「夕哟,饮食店真是有趣啊」
他把平底锅里炒好的东西盛到盘子上,放在柜台上
「这是辛炒雪隐蘑菇和冷风虾」
「法尔汉先生,你在哪里学习过吗?」
他在料理方面的本事实在是过于专业
「没什么,只不过是活得比较久而已。有人教过我,我也在文献上学习过」
多亏了法尔汉先生,店里充满了让人肚子饿的气味。这样下去的话感觉能转业成餐馆了。不,虽然不会去转的
之前刚听说他被赶出家门的时候,虽然我还做好了这下会很辛苦的心里准备,如今却这样子站在厨房做饭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心。被称为传说中的龙族会穿着围裙做料理这件事谁都没象过吧。我也感到有点迷糊
上午已经过去了好些时间之后客流量稳定了下来,法尔汉先生边哼着歌一边洗着盘子。我则是往暖炉里添加着柴薪。门口铃铛的声音让我转头一看,全身用长袍包裹住的小个子站在那里。看上去觉得有印象
「欢迎光临。今天一个人吗」
我口迎接之后,ログコネリカ(ps:咖啡豆名字)的女——苏菲亚小姐点了点头。觉得应该是。因为长袍的缘故我看不见她的脸
「我又喝咖啡,所以来了」
「那真是非常欢迎。请」
我带领她走向坐席。苏菲亚小姐跟上一回一样,明明是在室内仍然没有下大衣。因为能预到肯定有着某些内情,所以我当然不会去打探这件事
「今天有深煎过的豆」
坐下座位的苏菲亚小姐抬头看着我
「那就拜托点这个了」
看见了长袍下深处的紫色眼睛。我点了点头,回到了柜台。光是法尔汉先生的料理受到欢迎,终于有人点咖啡了。而且苏菲亚小姐在咖啡上还有独到的见解。这更让我起劲了
我点着虹吸壶的火,把豆放进研磨机碾碎的时候,旁边感受到了法尔汉先生炽热的视线。悄悄一看,发现他正凝视着我的手旁
「……这可是客人的喔?」
法尔汉先生虽然重重地点了点头把脸转了过去,马上又盯着咖啡豆,心神不定地静不下来。法尔汉先生在我家店里喝着最大量咖啡,还说过一阵子不喝的话身体就不舒服的豪言。是一位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中毒了的爱好家
一边紧迫地感受着他饥渴的视线,我尽力表现出不在意的模样抽出着咖啡,倒进杯子里。把咖啡端到苏菲亚小姐那里,回来之后,发现法尔汉先生直直地盯着虹吸壶
「怎么了吗」
「……唔姆。我在只要有了这个的话咖啡就能随意喝了」
「……这个可是非卖品喔?」
「我知道。而且这看起来是相当纤细的器具。我的话用不了」
这个虹吸壶本来,是用调制药品而使用的器具特别改造之后得到的。由于玻璃制所以不仅特别高价,也容易损坏,相当贵重。可以说是这家咖啡馆的灵魂吧。说了这些话之后,法尔汉先生手抱起了
「呼姆,相当于是厨师的菜刀,战士的剑,矮人的锤子吧。还让自己也有拥有它,我真是不敬。抱歉了。再怎么说都是夕用它来泡出的咖啡才是最好的。夕哟,能给我杯咖啡吗」
被说到这地步的话,我自然也手痒起来,为他准备杯好喝的咖啡了。法尔汉先生真是擅长鼓动我的干劲
看到我卷起袖子的样子法尔汉先生表情一亮,把地方让给了我。我再一次,把咖啡豆倒进研磨机磨了起来。因为法尔汉先生总是大量地喝,我也得做好相应的准备才行。为了磨碎大量的豆而不停回转把手的时候,也就有了口闲聊的时间了
「说起来有一点我还没问过你」
「……呼姆?」
就像是等待着点心一样靠近着脸的法尔汉先生,目光紧盯着研磨机一边回应着
「你说过首先要找到,像是会用来当做新娘的人对吧?」
「嗯」
「你说过有线索,那是什么呢,那个线索」
「嗯」
「……」
「……」
「法尔汉先生?」
「啊啊,抱歉。磨碎时涌出来的豆香实在是让人罢不能」咳嗽了两下之后,「从古时候始,龙的新娘选择的都是紫色眼睛的人类。也就是说,只要在这个镇子上找紫色眼睛的人类的话总会——怎么了夕,手停下来了喔」
「紫色的眼睛?」
那也就是,就像是刚才看到见过一样的。我看向坐席那边。小个子的女正坐在椅子上喝着咖啡。那个女的眼睛我再次确认了一下。毫无疑问是深紫色的
「那个,紫色的眼睛,是很少见的吗?」
「据我所知的范围里,拥有紫色眼睛的人类应该是非常稀有的。就算那是古时候的情况,如今应该也不会突然激增吧」
这样的话,那个女就是法尔汉先生寻找的龙的新娘的可能就很高了
「怎么了,夕哟」
被好像很可疑一样问道,我烦恼着该怎么回复。没到居然会在这个时间点,而且还是在我家店里发现了要找的人,我还完全没考虑过找到了之后该怎么办
「法尔汉先生」
「怎么了,那么郑重地」
「要是找到了龙的新娘,我们怎么做才好呢?」
「什么嘛,这件事啊。那当然是」
这时法尔汉先生沉默了。维持着微微张口的姿势,眨着眼睛。最后两手抱,抚摸着浅浅生长着的胡须
「当然是……该怎么办才好呢」
「跟新娘她商量的话总会有办法的吧」
「不,这就难讲了。虽然我也不清楚详情,新娘应该是被权力者所指示的。听说跟新娘自己本身的意思无关」
「真是过分的文化呢,这个」
这不是跟祭品一样吗。完全理解不了上层的人在些什么
「但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同样。说起来,为何到了如今还要把新娘送过来的原因还不清楚」
「那,该不会有可能是为了其他事情呢」
「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话首先还是该先问一下新娘吧」
「呼姆。就这样吧」
因为话题有了结论,我把咖啡研磨机放一边,关掉了虹吸壶的火
「喂、喂,夕哟。我的咖啡……」
留下朝我伸手的法尔汉先生,我走出了柜台。接近了坐在坐席上的苏菲亚小姐之后,她抬起了头
5
她俯着视线静静地沉默着。对面坐着的我话题也持续不下去。法尔汉先生在柜台那边窥视着我们的动静。
最初口的话选错了。我毫无铺垫地朝她问道「你是龙的新娘吗?」。苏菲亚小姐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就像是贝类一样紧闭着嘴巴
但是,那该用什么其他方法说才对呢。就算从日常话题入手,反正总会要问出这个问题的。到了那时苏菲亚小姐肯定也会跟现在一样保持沉默的吧。所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可没有失败